使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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使臣
南昭使臣抵達京都的時候，剛好是春夏交接的那幾日，春的氣息還未走遠，夏的氣息便接踵而至。
宮中。
“烏蠻和白蠻早已不是相互牽制姿態，你怎麽能確定，朕會助爾等一臂之力？”老皇帝費力的咳嗽了一聲，神色有些讓人看不清。
“陛下當年登基前，烏蠻族也曾施以援手。”跪在地上的男人一身黑衣，雖是跪地之姿，脊柱卻是筆直挺拔。
“攜恩求報？”
“不，烏蠻族人識時務，願臣服，進歲供，以上好的茶葉。”那個人明顯不是恒國之人，官話說的生疏，但是竭力表達了對方的意思。
烏德庸今年二十有三，也是南昭王族一脈，行六，父母皆是烏蠻族，若不是一年前叔父過世，他們一族也不會日漸被白蠻族壓制，若是對方有容人之量，他也不會出此下策。
白蠻族如今的蠻主好戰，若是讓其完全當政，恐怕不久便會再起戰事，生靈塗炭。
現在的南昭，經不起戰事了，倒不是沒錢，而是缺乏戰士和有領兵之能的將士。
烏德庸深知，恒國有容家父子和他們一手教出來的軍隊，南昭打不過。
稱臣，是最好的法子。
“朕如何信你？”老皇帝雖已經年邁，卻不至於真的昏聵。他不願與南昭再有牽扯，卻也並非一個好戰的皇帝，和南昭起戰事，折損不會小。
畢竟，南昭蠻族，若是拼死，用了那等法子，誰也討不了好。
再者說，烏蠻族，也確實幫過他。
“恒國陛下，烏德庸還有一事相求。”那青年面色肅穆，鄭重的道了句，“您與當年的清昭公主孕有一女，還請萬不要將其交給南昭。白蠻族，當年便意欲將清昭公主以血肉之軀祭祀南昭英靈，現如今聖女雖去了，但是對方野心未必消亡。
至於南昭烏蠻族的誠意，烏德庸便是。
在南昭安定之前，烏德庸常留恒國。”
以生人血祭，極其殘忍，那人會被萬蛇吞噬而死，靈魂永困蛇窟，不得超生，以告慰亡靈和安撫神靈。
叔父曾說過，南昭人，已經不需要靠著巫術和祭祀避免天災人禍了，人的力量是無限大的。
所以當年叔父才會送走清昭公主，並且與這位恒國帝王進行了合作。
“朕已下詔書，小九已許配人家，若是南昭王族想以何種理由帶走小九，怕是不能了。”老皇帝微微合眼，似是累極的樣子，“愛妃，人，送去威武將軍府。”
“臣妾領旨。”原本在皇帝身邊看顧的華服女子不再沈默，而是屈膝應了，面部線條柔和卻不缺乏力度，與六皇子生的有三分相似。
她並未多說什麽，而是使了個眼色，讓人將有些疑惑的烏德庸帶了出去，自己則是握住了老皇帝的手。
“陛下仁厚。”
已經貴為貴妃的連月現在還記得那個溫和如水的女子，若不是其一直病著，想必與能在宮中過的更為自在。但是最讓連月遺憾的，卻是那般幹凈剔透的女子，卻入了深宮，原本她以為，對方是為了故國，現在看來，也不過是為了尋條生路。
只是可惜，還是被困在這深宮一生。
陛下對那位是動過心的，旁人或許不清楚，但是連月心裏一清二楚，只是可惜，那人對她們這位陛下，不只沒有男女之情，甚至對旁人念念不忘。
只是她心上之人是誰，卻是沒有人知道。
就連小九的存在，都是陛下強求，若非如此，便是看在當年情分，那孩子也不至於那麽多年無人庇佑。
只是，陛下總還是有幾分憐憫之心的，不至於送那孩子去死，只是這賜婚的旨意，只怕是秘旨，不然怎麽會各方都不知道。
連月並不覺得難過，她入宮是為了讓皇帝放心將軍府，也是為了保護家人，並非對皇帝有多少愛意，自然要比皇後“賢惠”幾分。
只是等回頭得了空子，也可見見那孩子，畢竟容炔那小子也為了小丫頭求上她來了，她這個當長輩的總要過個目。
與此同時。
“二選一。”往日總是一身紅衣的人今日難得穿了一身黑，神色間雖然還是兇巴巴的，卻少了許多戾氣。
“啊，”一身白色衣裙的少女有些發蒙，眼前人左手是一株藥草，右手則是把琴，倒不是雨弦，只是把材質上乘的琴，雖不是古琴，但是容王府拿出來的，也不是爛大街的玩意。
但是為什麽突然要選一個？
“快點。隨便選一個。”容炔神色有幾分不耐，卻不是對著小西，雖然看起來像。
“這個吧。”小西伸手接了容炔手上的藥材，神色還帶了幾分疑惑，不過琴她已經有了，就不用再要一把了，但是這藥材是做金瘡藥的材料，雖然只這一味也不夠，但是比琴要好些。
“嗯。”容炔神色稍微好了一點，而後將手上的東西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上。
“明天章老會過來，隔壁院子有塊藥田，想種什麽就差人去買種子。”
他一大早上就被父王派人請了過去，聽著章老和自家老頭子吵吵嚷嚷了許久，一個要將人嬌養在府上，一個要教人學醫，繼承自己的醫術。
要怎麽樣，問問不就知道了。
其實容炔私心是想讓她跟著章老學些東西的，最起碼，分得出入口的東西有無問題，不會不知不覺中中了旁人的暗算。
還有一個原因，是這小東西自從想起了以前的事情，好像不怎麽怕他了。看起來還是又膽小又柔柔弱弱的樣子，雖然比之前每次見到他都偷偷發抖相比順眼些了，但是不怎麽乖了。
不讓她偷偷看話本子，居然都還敢背著他偷偷看。
被抓住了又看起來可憐巴巴的要哭不哭，還會扯著他袖子撒嬌。
嘖，欠收拾。
但是弄哭了還是自己心疼。
但是看著人慢慢被養的多了幾分肉，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，有時候裝作並未察覺。
不光是他，就連他家老頭子往這院子裏送來的好東西都不少。
“這幾日便不要出府了，安生待著。”
“嗯，知道了。”小西乖乖點頭，又擡頭問了句，“是南昭使臣要到了嗎？”
算算日子，南昭使臣也該入京都了，母妃特意囑咐過她，見了南昭使臣，一定要避開。
小西不想死，更不想回南昭餵蛇。雖然她並不知道，母妃為什麽告訴她，如果她回了南昭，一定會被餵蛇。
容炔沒說什麽，只是拍了拍對方的頭，明日南昭使臣便該入京都了，但是據他所知，今日，便已經有人入宮去了。
但是這些不必與眼前這小東西說明，反正那些人，也不會有機會見到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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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昭使臣抵達京都的時候，剛好是春夏交接的那幾日，春的氣息還未走遠，夏的氣息便接踵而至。
宮中。
“烏蠻和白蠻早已不是相互牽制姿態，你怎麽能確定，朕會助爾等一臂之力？”老皇帝費力的咳嗽了一聲，神色有些讓人看不清。
“陛下當年登基前，烏蠻族也曾施以援手。”跪在地上的男人一身黑衣，雖是跪地之姿，脊柱卻是筆直挺拔。
“攜恩求報？”
“不，烏蠻族人識時務，願臣服，進歲供，以上好的茶葉。”那個人明顯不是恒國之人，官話說的生疏，但是竭力表達了對方的意思。
烏德庸今年二十有三，也是南昭王族一脈，行六，父母皆是烏蠻族，若不是一年前叔父過世，他們一族也不會日漸被白蠻族壓制，若是對方有容人之量，他也不會出此下策。
白蠻族如今的蠻主好戰，若是讓其完全當政，恐怕不久便會再起戰事，生靈塗炭。
現在的南昭，經不起戰事了，倒不是沒錢，而是缺乏戰士和有領兵之能的將士。
烏德庸深知，恒國有容家父子和他們一手教出來的軍隊，南昭打不過。
稱臣，是最好的法子。
“朕如何信你？”老皇帝雖已經年邁，卻不至於真的昏聵。他不願與南昭再有牽扯，卻也並非一個好戰的皇帝，和南昭起戰事，折損不會小。
畢竟，南昭蠻族，若是拼死，用了那等法子，誰也討不了好。
再者說，烏蠻族，也確實幫過他。
“恒國陛下，烏德庸還有一事相求。”那青年面色肅穆，鄭重的道了句，“您與當年的清昭公主孕有一女，還請萬不要將其交給南昭。白蠻族，當年便意欲將清昭公主以血肉之軀祭祀南昭英靈，現如今聖女雖去了，但是對方野心未必消亡。
至於南昭烏蠻族的誠意，烏德庸便是。
在南昭安定之前，烏德庸常留恒國。”
以生人血祭，極其殘忍，那人會被萬蛇吞噬而死，靈魂永困蛇窟，不得超生，以告慰亡靈和安撫神靈。
叔父曾說過，南昭人，已經不需要靠著巫術和祭祀避免天災人禍了，人的力量是無限大的。
所以當年叔父才會送走清昭公主，並且與這位恒國帝王進行了合作。
“朕已下詔書，小九已許配人家，若是南昭王族想以何種理由帶走小九，怕是不能了。”老皇帝微微合眼，似是累極的樣子，“愛妃，人，送去威武將軍府。”
“臣妾領旨。”原本在皇帝身邊看顧的華服女子不再沈默，而是屈膝應了，面部線條柔和卻不缺乏力度，與六皇子生的有三分相似。
她並未多說什麽，而是使了個眼色，讓人將有些疑惑的烏德庸帶了出去，自己則是握住了老皇帝的手。
“陛下仁厚。”
已經貴為貴妃的連月現在還記得那個溫和如水的女子，若不是其一直病著，想必與能在宮中過的更為自在。但是最讓連月遺憾的，卻是那般幹凈剔透的女子，卻入了深宮，原本她以為，對方是為了故國，現在看來，也不過是為了尋條生路。
只是可惜，還是被困在這深宮一生。
陛下對那位是動過心的，旁人或許不清楚，但是連月心裏一清二楚，只是可惜，那人對她們這位陛下，不只沒有男女之情，甚至對旁人念念不忘。
只是她心上之人是誰，卻是沒有人知道。
就連小九的存在，都是陛下強求，若非如此，便是看在當年情分，那孩子也不至於那麽多年無人庇佑。
只是，陛下總還是有幾分憐憫之心的，不至於送那孩子去死，只是這賜婚的旨意，只怕是秘旨，不然怎麽會各方都不知道。
連月並不覺得難過，她入宮是為了讓皇帝放心將軍府，也是為了保護家人，並非對皇帝有多少愛意，自然要比皇後“賢惠”幾分。
只是等回頭得了空子，也可見見那孩子，畢竟容炔那小子也為了小丫頭求上她來了，她這個當長輩的總要過個目。
與此同時。
“二選一。”往日總是一身紅衣的人今日難得穿了一身黑，神色間雖然還是兇巴巴的，卻少了許多戾氣。
“啊，”一身白色衣裙的少女有些發蒙，眼前人左手是一株藥草，右手則是把琴，倒不是雨弦，只是把材質上乘的琴，雖不是古琴，但是容王府拿出來的，也不是爛大街的玩意。
但是為什麽突然要選一個？
“快點。隨便選一個。”容炔神色有幾分不耐，卻不是對著小西，雖然看起來像。
“這個吧。”小西伸手接了容炔手上的藥材，神色還帶了幾分疑惑，不過琴她已經有了，就不用再要一把了，但是這藥材是做金瘡藥的材料，雖然只這一味也不夠，但是比琴要好些。
“嗯。”容炔神色稍微好了一點，而後將手上的東西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上。
“明天章老會過來，隔壁院子有塊藥田，想種什麽就差人去買種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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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怎麽樣，問問不就知道了。
其實容炔私心是想讓她跟著章老學些東西的，最起碼，分得出入口的東西有無問題，不會不知不覺中中了旁人的暗算。
還有一個原因，是這小東西自從想起了以前的事情，好像不怎麽怕他了。看起來還是又膽小又柔柔弱弱的樣子，雖然比之前每次見到他都偷偷發抖相比順眼些了，但是不怎麽乖了。
不讓她偷偷看話本子，居然都還敢背著他偷偷看。
被抓住了又看起來可憐巴巴的要哭不哭，還會扯著他袖子撒嬌。
嘖，欠收拾。
但是弄哭了還是自己心疼。
但是看著人慢慢被養的多了幾分肉，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，有時候裝作並未察覺。
不光是他，就連他家老頭子往這院子裏送來的好東西都不少。
“這幾日便不要出府了，安生待著。”
“嗯，知道了。”小西乖乖點頭，又擡頭問了句，“是南昭使臣要到了嗎？”
算算日子，南昭使臣也該入京都了，母妃特意囑咐過她，見了南昭使臣，一定要避開。
小西不想死，更不想回南昭餵蛇。雖然她並不知道，母妃為什麽告訴她，如果她回了南昭，一定會被餵蛇。
容炔沒說什麽，只是拍了拍對方的頭，明日南昭使臣便該入京都了，但是據他所知，今日，便已經有人入宮去了。
但是這些不必與眼前這小東西說明，反正那些人，也不會有機會見到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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